我的母親(四十三) 飛機走了。有人叫了起來: 「我們快去救那位司機大哥。」 話聲才落,大人們都站起來往卡車停著的地方跑了過去。 母親在跑過去之前對清華說: 「你跟弟弟妹妹們留在這裡不要亂走,我去去就來。」 大家跑到駕駛座旁邊時,只見那位司機渾身是血的躺在駕駛座上已經失去知覺,他的肩膀上還淌著血。有一個人打開右前門爬上去扶起司機的上半身,另有二個人站在駕駛座的門邊一人抓著司機的一隻腳,三個人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總算把司機搬了出來。有人試圖幫司機止血。 這時,司機忽然醒了過 買屋網來,他氣息奄奄地說: 「你們~你們~都~沒~沒~事吧?」 他自己都傷成這樣卻還惦念著車上的眾人的安危,有人聽了忍不住泣不成聲。有人回答道: 「這位同志,請你放心,我們都平安無事。」 司機氣若游絲地說: 「那~那~就好,我~我~總算~把~把~他們~引~引~開~了。對~對~不起~!我~我~不能~不能~再~再~護送~你~你們~了。」 司機說完這句話就把頭歪向一邊,有人去探他的鼻息,然後放聲 宜蘭民宿大哭斷斷續續地說著: 「他~他~走~了~,他~他~為~了~救~我~們~,而~故~意~把~敵~機~引~開。我~們~真~對~不~起~他~呀!」 在場的人莫不傷心垂淚,有的人甚至嚎啕大哭。一位為了拯救他應護送的多數人的生命而寧願把自己置於危險之中終至犧牲了自己的性命的無名英雄,臨終之際卻還不忘自己的使命。所有的人紛紛地向那位無名英雄跪了下去,他們都默默地望著那具有著崇高節操的遺體,時間似乎靜止了。 由於這 太平洋房屋部車載的大多是婦女及小孩,她們無力搬運司機的遺體,也無法聯絡馬上連絡有關人員或單位過來處理。但她們不能任由這位救命恩人的遺體曝屍路邊,所以其中有人建議先就地掩埋,待到了有部隊駐紮的地方,她們再將這位司機的義勇行為陳報上去,並請部隊長官派員前來處理。她們再也想不出更好的辦法,事情也只好如此辦了。 眾人七手八腳地開始忙碌起來,有人掘地,有人去尋找木頭充當墓碑,有人搬運屍體,有人蓋土。這時,問題來了,那墓碑上的字要如何寫?那些人除了 591母親讀過四年書及清華、曼華也讀了幾年書之外,大都目不識丁或不會寫字。於是墓碑上的碑文由大家集體創作:「第九戰區第二部疏散眷屬卡車司機之墓」,字就由清華拿出鉛筆來慢慢描繪。等事情全部辦完,一個早上的時間也過去了。 第二個問題來了,她們現在在哪裡呢?好像除了那位已捐軀的司機外,沒有人知道她們現在身在何處?她們又要怎麼走呢?柳州又在哪裡呢?眾人茫然了。大家七嘴八舌地各說各話,沒有一句是肯定的,也沒有一句是可信的,因為她們這一群人都不曾到過湖南省以南的 西裝地方,即使去過,誰又記得她們曾走過的路線是不是現在的這條路。可是不走行嗎?在這節骨眼不走就等於是在等死。 母親想起父親跟她說過的一句話: 「鼻子底下就是路。」 可是在這廣大的田陌之中四處都見不到人蹤,找誰去問呀!她們現在唯一的依據就是順著原來卡車的前進方向繼續往前走,也許前面可以看到市集或是住家也說不定。 於是母親在大家都慌亂無主的時候提出了她的看法與建議,眾人認為要提著行李揹著包袱在大太陽底下步行雖然很辛苦,可這是目前唯一可解決困境的方法了。她們都免強接受了。 母親?新成屋忖W車準備把她的行李拿下來,結果她發現那只行李箱上多了二個洞眼,那是日本鬼子的飛機上的機槍子彈造成的。母親恨恨地慶幸: 「還好我沒把貴重物品放進箱子裡。」 她順手把其他的行李一一拿到車邊交給物主帶走,然後再把自己的行李拿下車。 眾人開始往前移動,母親建議她們: 「請大家分散開來走,不要密集的走在一起。還有,盡量沿著樹枝葉下方前進,這樣就比較不容易被日本鬼子的飛機發現。」 眾人都依著母親的建議行事。 太陽毫不憐惜地肆虐著這些死裡逃生的人兒,路又不好走,加上每個人身上都揹了一個包袱,有的還?酒店打工ㄤ菑@只皮箱。母親更慘了,她還抱著不到一歲大的春華。走沒多遠,母親已是氣喘吁吁,清華與曼華見到母親狼狽的樣子,趕緊回過身來把母親提著的行李箱搶了過去,這才讓母親稍微喘了口氣。可是孩子畢竟是孩子,那口箱子又不輕,他們哪能提著走多遠。眼見她們離前面的人越來越遠,母親只好叫住清華與曼華說: 「你們二個過來,把箱子交給我。」 清華道: 「娘,沒有關係啦!我還提得動。」 曼華也跟著說: 「娘,我也提得動。」 母親嘆口氣道: 「唉!我知道你們都提得動,可是你們能提著它走多遠?」 清華與曼華都不作聲了。母親繼續道: 「 襯衫你們把箱子交給我來處理就是了。」 清華只好把箱子放在母親面前,母親把箱子打開來,裡面已有好幾件東西已經被損壞了,他把不能再使用的東西拿開,把可用的東西挑出來,然後解開自己的包袱,再把可用的東西盡量塞進包袱裡。等到自己的包袱實在塞不下了,才把較輕的東西分別放在三個孩子所揹的包袱裡。最後,她把皮箱連同不要的東西一起擺在路邊棄置。 母親把早上事先做好軟餅拿了出來,每個人都分上一張餅,母親說: 「你們趕快吃,吃完了才有力氣趕路。」 他們就在樹蔭下邊吃餅邊休息,餅吃完了,母親再把水拿出來,大家輪流喝著。經過這一陣子的休息,加上肚子也填飽了,體?商務中心O也就恢復了不少。母親帶著孩子們重新起程。雖然她已經少了最重的行李的拖累,可是岳華及鑫華的年紀還小,根本走不快,她們的腳程也就快不起來。其他走在前面的人影兒越來越小了,終至看不見了。 母親雖然很想趕路,可是揹著包袱走遠路亦是舉輕若重,每個人都汗如雨下,身上的衣服都已濕透了。因此她們這一路都是在走走停停的。太陽逐漸西斜了,氣溫也隨之降了下來,可是母親心裡卻如熱鍋上的螞蟻般。 「莫非舊事要重演?」 想到這裡,母親心裡打了一個哆嗦。 .msgcontent .wsharing ul li { text-indent: 0; } 分享 Facebook Plurk YAHOO! 小型辦公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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